2011年12月,汝南縣被聯(lián)合國地名專家組認定為中國地名文化遺產(chǎn)——千年古縣,2012年春天,中央電視臺派攝制組來汝南縣拍攝大型文獻片《千年古縣·汝南》。千年汝南數(shù)不清的大街小巷有著看不完的古老色彩,去走一走,穿越千年。
北門青石板路面車轍似乎讓人聽到古老的車輪吱呀,灰磚黛瓦縫隙里小草和瓦筍似乎搖曳了百年,漫步于古街古巷、聆聽著古老傳說、細嘗著古老美食,我不得不慨嘆:汝南是歷史的活頁,每一個街巷都記錄著一段故事,每一塊石板都凝固著一段歷史……細數(shù)著一個個古街古巷的名字,就將千年古城的歷史窺見一斑。
汝水湯湯。漫步汝河岸邊,讓思緒飛越千年。千年前的汝南城名懸瓠,《水經(jīng)注》載:“汝水東逕懸瓠城北,城形若瓠然。”意思是說,汝水自西向東,折而南流,繞汝南城蜿蜒東去。如果說汝水像一條長長的瓜蔓,那么汝南城就像瓜蔓上懸垂的一個瓠子,所以,就叫懸瓠城了。歷史上有名的宋魏懸瓠之戰(zhàn),就發(fā)生在這里。想當年,北魏拓跋燾親率十萬大軍南下攻宋,圍攻懸瓠城42天而不下,戰(zhàn)爭之慘烈,難以言表。此戰(zhàn)挫傷了北魏南進的銳氣和實力,逐步形成了南北朝相峙的局面。
城內(nèi)街道命名情況各不相同。有以古建筑命名的,如開元寺街因為街北端有一座唐朝開元年間建造的寺院而得名;淮府街呢,是因為唐貞元七年(公元792年),李希烈封藩于此,稱為淮王,在這條街上建了淮王府。后來,李希烈割據(jù)淮西,反叛朝廷,唐代著名書法家、當時的四朝重臣顏真卿前來勸降,就是在這里被李希烈殺害,臨終前寫下了“天中山”三個大字。唐時汝南稱蔡州,從公元765年,先后有李忠臣、李希烈、吳少誠、吳少陽、吳元濟據(jù)蔡叛唐。公元817年,李塑雪夜襲蔡州,活捉吳元濟,才結(jié)束了長達52年之久的分裂局面。
校場街北頭有一演武廳,為歷代演武之地。察院街是因為清代建察院于此。“察院”是都察院的簡稱,明清兩代最高的監(jiān)察、彈劾及建議機關,號稱“風憲衙門”,長官為左都御史,右都御史輔之。所有御史必須科舉出身,職權(quán)頗重,對任何官員都可監(jiān)督彈劾,并可對刑部的審判和大理寺的復核及地方審判進行監(jiān)督。都察院設十三道監(jiān)察御史,每年輪換出京至各省巡查,稱為“巡按御史”,號稱“代天子巡狩”,雖官階不高,但擁有“大事奏裁,小事立斷”的權(quán)力。有點類似今天的紀委、監(jiān)察局,還附帶著人大代表的職責。
后龍亭街北頭建有龍亭,為什么要建龍亭呢?據(jù)說龍亭內(nèi)設有龍牌,是清代官吏朝拜皇帝的地方。其實,這里曾是真正的龍庭。金代末帝完顏守緒為躲避橫空崛起的蒙軍鋒芒,于公元1233年三月遷都到蔡州(今汝南),建行宮幽蘭軒,修繕城池,調(diào)集兵馬,加強防守。怎奈宋蒙聯(lián)軍氣勢如虎,重兵壓境,圍城三月,眼看到了1234年春節(jié)。城內(nèi)金兵彈盡糧絕,城外宋蒙聯(lián)軍歡歌會飲,金兵聞之嘆息。正月初九,城破,完顏守緒自縊而死,謚號“哀宗”。金兵五百將士投汝水成仁,汝水為之斷流!后龍亭其實就是金行宮遺址,現(xiàn)在成了人們休閑、娛樂、健身的場所。
有的街道以名人故居命名。比如二龍里、才子巷、娘娘巷、御史街等。
二龍里北接龍亭街,南連估衣街,是東漢名儒許靖、許劭兩兄弟的故居。時稱二許為二龍,所以稱兩人故居為二龍里。東漢末年,官僚士大夫階層盛行品評人物的風氣。這種評論很大程度上左右鄉(xiāng)閭輿論,影響士族子弟的名望和仕途。當時,全國最著名的人物評論家就是汝南的許靖和許劭。他們每月初一更換品題,人稱“月旦評”。曹操青年時即胸懷大志,嫌自己沒有名望,受頗有政治遠見的橋玄指教,到汝南找二許評議,許劭給了他“治世之能臣,亂世之奸雄”的評論,曹操仰天大笑而去??梢韵胍?,二許的品評,暗合了曹操的心事,對曹操是積極的暗示,是美好愿景的激勵,曹操果然挾天子以令諸侯,建立了“三足鼎立”之最強盛的魏國。
才子巷所說的“才子”,是“建安七子”之一的王粲,王粲本是山東人,到荊州投奔劉表,經(jīng)綸滿腹但其貌不揚,不被重用,寄居汝南,求賢若渴的曹操到汝南請他出山,拜為侍中郎。王粲故居在城南門里東側(cè),旁邊還有才子親手打的一眼井,人稱“王粲井”?,F(xiàn)在家有學生的人,都要到這里來拜一拜,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像王粲一樣成為流芳百世之“才子”。
唐巷口,因明朝副將唐逐位居住而得名;御史街顧名思義是御史住過的地方,明朝監(jiān)察御史吳過的故居在這里。而娘娘巷的說法就不一而足。有資料說明末崇王妃在此薨,巷北口立碑供奉,故稱此名。但當?shù)氐娜罕姼С帜锬镏父]桂娘之說,因為這是一個傳奇而美麗的故事。竇桂娘,唐建中年間蔡州人,是汴州戶曹參軍竇良之女,在淮府街東邊金牛橋附近的一條小巷居住。竇桂娘自幼聰明過人,才色絕世。蔡州流傳著“欲娶竇良女,如喝天河水”的歌謠。淮西節(jié)度使李希烈反叛朝廷,自稱天下都元帥。公元784年,索性登極,自稱大楚皇帝。李希烈慕竇桂娘芳名,強娶竇桂娘,竇桂娘心懷異志,以色相媚,以才相炫,讓不可一世的李希烈智力歸零,設計殺了李希烈。后來,竇桂娘被李希烈部將吳少誠所殺,葬于城西小河邊,人稱娘娘墳。
有街道是以經(jīng)營行業(yè)命名的,如估衣街因以前經(jīng)營估衣多在此而得名;竹竿巷是沿汝河的一條小巷,舊時這里有河運碼頭,外地運來的竹竿,多卸在此處出售;已成為縣城中心地帶的雞鵝口,是以前的雞鵝市場,而油坊口,就是賣小磨香油的作坊所在地,細粉巷的居民多以賣細粉為生,打繩巷里,居民以打繩為業(yè),艱難度日。
還有街道以傳說故事命名,如馬道口街。這條街在城東門外,傳說宋時抗金大將牛皋追殺金兀術(shù),金兀術(shù)被打落馬,氣得七竅流血而死,牛皋騎在金兀術(shù)身上,大笑三聲,喜極而亡。金兀術(shù)落馬的地方叫“兀術(shù)落”,牛皋追殺金兀術(shù)經(jīng)過的街口就叫馬道口了。
云路街的名字非常美麗,讓我無端地想起岳飛的豪邁詩句“八千里路云和月”。其實,它非常世故,是“青云得路”的意思。因為當時的文廟和魁星樓都在此街的北端,秀才拜文廟,必須經(jīng)過此路。走過此路,似乎就有希望蟾宮折桂,功名富貴也就不遠了?,F(xiàn)在,縣直幼兒園就在這條街上,汝南居民的一代代子孫,將要從這里踏上求學之路,開始漫漫人生的求索。
有意思的是,汝南有旗桿街,也有雙旗桿街。清光緒年間,有張姓人家中了武舉,在門口立了兩個旗桿,該街叫旗桿街;另一條街有一靳姓人家,更是了不起,中了進士,立四根旗桿于門前,與旗桿街相對應,這條街就叫雙旗桿街了。汝南位居天中,人杰地靈,重教化而人才濟濟,歷史上在漢、明兩代出現(xiàn)“汝半朝”現(xiàn)象,明萬歷年間開科12次,汝南就有13人考上進士。有雙旗桿街也就不足為奇了。
更有意思的是那條“桂花巷”,聽名字,我們一定會想到月桂飄香,香醉竹樓的美景。豈不知這是條沒有門戶的小巷,人多在此便溺,反其意而稱“桂花巷”,也是人們無奈的幽默。當然,現(xiàn)在創(chuàng)建文明城市,衛(wèi)生條件早非昔比,“桂花巷”將成為名副其實的桂花巷了。
汝南的歷史有多長,古街巷的故事就有多長。笨嘴拙舌的我無法把她的美麗盡述,熱愛汝南的人啊,請你走進這個承繼著古老文明又奮力前行的城市,關注她,品味她,裝扮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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