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媒體記者 趙新春 楊曉倫
西晉是中國歷史上由司馬炎奪取曹魏政權而建立的短暫的大一統(tǒng)王朝,傳三世四帝,存在了51年,因為八王內(nèi)訌和永嘉之亂而滅亡。
汝南安城周氏起家于西漢周仁,是忠于西晉的周浚、周恢、周馥三兄弟把家族帶到了新的高度。
周浚,字開林,是曹魏少府卿、《汝南先賢傳》作者周斐的兒子,自幼以才思知名。初仕曹魏,歷任尚書郎、御史中丞、折沖將軍、揚州刺史,封射陽侯。西晉建立,周浚歷任侍中、少府、將作大匠。因伐吳有功,封成武侯。曾代替王渾擔任使持節(jié)、都督揚州諸軍事、安東將軍,負責安撫新收服的東吳上下,深得人心,卒于任上。他的兒子就是東晉有“三日仆射”之稱,典故“我不殺伯仁,伯仁因我而死”中的伯仁周顗。永昌元年(322),王敦之亂時,慘遭殺害,終年五十四歲,追贈左光祿大夫、儀同三司,謚號為康。
周浚是晉武帝司馬炎信重的大臣?!稌x書》記載,有一天,司馬炎問周浚:“你們宗門的后生中誰是可用之才呀?”周浚就推薦了兩個人:一個是他叔父、州從事周隆的兒子周恢,“稱重臣宗”,在宗族中享有大名;一個是他堂叔、安平太守周蕤的兒子周馥,“稱清臣宗”,在宗族中享有清名。因為周浚的推薦,司馬炎一并召用了二人。
周恢,字弘武,很有才華,與潘岳、石崇、左思、陸機、陸云、和郁等并稱二十四友,是混文人圈的。周恢曾任散騎常侍,仕至秦國相,秩中二千石。西晉名士、同為“二十四友”之一的劉訥稱他“巧于用短”,是位善于巧用自己短處的聰明人。周恢還是西晉皇室姻親,他的女兒嫁給了司馬炎的第十三子、清河王司馬遐。司馬遐容儀俊美,神采非凡,深得晉武帝司馬炎的寵愛,他的異母兄是晉惠帝司馬衷,異母弟是晉懷帝司馬熾。他的兒子,即周恢的外孫就是西晉被三次廢立皇太子位,年僅十四歲就被東海王司馬越殺死的司馬覃。史書關于周恢的記載不多,大概去世較早,沒有趕上西晉永嘉之亂。
被周浚推薦給晉武帝司馬炎的周馥,字祖宣,少有雅名,與東郡人成公簡齊名。兩人都起家于諸王文學,成公簡為中書郎時,周馥已為司隸校尉,遷鎮(zhèn)東將軍,官位比他高得多。這讓自以己才高于周馥的成公簡非常不服氣,就諷刺周馥說:“揚雄為郎,三世不徙,而王莽、董賢位列三司,古今一揆耳。”將周馥與王莽、董賢之流并列,搞得周馥很有點下不來臺。史書說成公簡善于識人,這點他還真沒說準。對西晉皇室來說,周馥確是一位忠臣,而非佞臣。周馥曾任司徒王渾掾?qū)?,王渾稱贊他“理識清正,兼有才干,主定九品,檢括精詳”,并請朝廷補其為尚書郎。之后,周馥歷任吏部郎中、御史中丞、侍中,以冠軍將軍任徐州刺史,頗有功績,征拜廷尉。永安元年,晉惠帝被河間王司馬颙、成都王司馬穎挾持到長安,周馥以河南尹與洛陽留守官員同為承制行事留臺,號為東臺的官員。光熙元年,東海王司馬越迎還晉惠帝到洛陽,以周馥為中領軍,未就,遷司隸校尉,加散騎常侍、假節(jié),都督諸軍事于澠池。帝還宮,出為平東將軍、都督揚州諸軍事,代劉準為鎮(zhèn)東將軍。因討平陳敏叛亂功,封永寧伯。
與堂哥周浚的兒子周顗與東晉政權交好不同,周馥忠于西晉,看不起不積極挽救西晉政權,耍陰謀的東海王司馬越和心懷鬼胎,謀求偏安一隅,后來成為東晉首位皇帝的晉元帝、瑯邪王司馬睿?!稌x書》記載,周馥“以東海王越不盡臣節(jié),每言論厲然,越深憚之。”永嘉四年,周馥睹群賊孔熾,洛陽孤危,上書建策,希望天子遷都壽春。天子在自己手里還好控制,你讓天子遷都是什么意思。于是,司馬越以“馥不先白己”,“稱馥擅命”,令淮南太守裴碩舉兵進攻周馥駐鎮(zhèn)的壽春。最終,周馥在淮南太守裴碩、揚威將軍甘卓、建威將軍郭逸、安東將軍司馬睿的夾攻下,兵敗逃亡,在今項城附近被新蔡王司馬確拘禁,憂憤而死。
對于周馥不肯附己,司馬睿一直耿耿于懷。一天召見鎮(zhèn)東軍諮祭酒華譚,已經(jīng)就皇帝位的司馬睿專門問“周祖宣何至于反?”華譚公正評價說“馥振纓中朝,素有俊彥之稱;出據(jù)方岳,實有偏任之重”。當時的情況,如果聽周馥意見遷都,“或可后亡也”,“然謂之反,不亦誣乎?”宋朝胡寅在《論瑯琊王睿私報東海之德》中也說“周馥請遷都紓寇難,方面重臣直奏君父,何罪乎?而司馬越怒其不先白己,征之”,“此可謂報德以私,興師不義者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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