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奶奶，您張開嘴！”4月6日上午，家住平頂山市湛河區(qū)馬莊辦事處華西社區(qū)的曹豐收端著一副剛刷好的假牙，坐在譚鳳蘭的床邊，小心翼翼地幫她裝起來。一個月來，每天上午吃完飯后幫譚鳳蘭刷假牙成了曹豐收的必修課，以前這項工作總是由他的母親王秀芝來完成。

1956 年，王秀芝的大兒子曹豐收出生了。王秀芝和丈夫都是市皮革廠的工人，雙方的老人都常年有病，沒人照看孩子。王秀芝回到老家——駐馬店市西平縣權寨鎮(zhèn)葛莊村，找到同村的譚鳳蘭，請她幫忙到市區(qū)照顧孩子。時年46歲的譚鳳蘭無兒無女，看王秀芝難為得直掉淚，就辭別老伴兒，來到了平頂山。

王秀芝一家當時就住在市皮革廠的棚戶區(qū)內（2006年改造為天苑小區(qū)），棚戶區(qū)內的相當一部分工人都面臨著同樣的問題——孩子沒人看管。譚鳳蘭想：這些孩子干脆自己都管著，給大伙兒都行個方便。就這樣，譚鳳蘭在皮革廠家屬院當起了免費的保姆，前前后后照看大了包括王秀芝家三個孩子在內的17個“城里娃”。這 17個孩子不論年齡大小，都叫譚鳳蘭“譚奶奶”。王秀芝家也不寬裕，譚鳳蘭從沒要過王秀芝一分錢，只是回家看老伴兒時會由王秀芝幫她買些禮物。后來王秀芝又生了一子一女，也是由譚鳳蘭帶大的。

孩子的家長都表示要每個月給譚鳳蘭一些錢，但都被譚鳳蘭笑著拒絕了：“孩子都叫我奶奶了，奶奶照顧孫子能要錢嗎？”

家長們都提議譚鳳蘭把老伴兒也接過來一起生活，但譚鳳蘭的老伴兒過不慣城里的生活，不到一個月就非回老家不可。臨走他叮囑譚鳳蘭，既然答應幫人家照顧孩子，就把這好事做到底，不要惦記老家。

現年60歲的竇國強就是譚鳳蘭照看過的孩子之一。他說，小時候自己身體比較弱，經常生病。每次都是譚鳳蘭顛著小腳，背著他一路小跑到工廠診所看病。而每次他鬧著不吃藥的時候，譚鳳蘭總變戲法般地從手帕里拿出幾粒老冰糖來哄他。每當自己瘋累了，譚鳳蘭則摟著他坐在床邊，哄他睡覺。最多時，譚鳳蘭的床上睡過七個孩子。

時光荏苒。轉眼間，這些被譚鳳蘭照看的孩子都一個個長大，參加了工作。1989年，80歲高齡的譚鳳蘭回了老家，孩子們總是隔三差五到駐馬店看望譚鳳蘭老兩口。1991年，譚鳳蘭的老伴兒去世了，王秀芝一家與原皮革廠的家長們專程趕去料理了老人的后事，然后又把譚鳳蘭接回了平頂山。怕譚鳳蘭有顧慮，王秀芝還將戶口簿上的戶主改成了譚鳳蘭。

在王秀芝家放著一張30多人的全家福，照片上，譚鳳蘭老人頭戴壽星帽，身穿壽星服，面前的餐桌上擺著點燃生日蠟燭的蛋糕，一群喜氣洋洋的年輕人緊緊地依偎在老人身邊，燭光映紅了每一個人的笑臉。那是當年的17個“城里娃”專門從全國各地趕回來，為慶祝譚鳳蘭老人90歲生日時的留念。

王秀芝的退休金只有一千多元，后來，王秀芝的老伴兒去世了，兒子也先后下崗了，家里的生活緊張了不少。譚鳳蘭照看過的孩子們都表示要贍養(yǎng)譚鳳蘭，但王秀芝說啥也要自己照顧，譚鳳蘭的“孫子們”只好商定每周一次輪流看望老人，如果自己來不成，就派家里人來。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愿望：一定要讓譚鳳蘭老人過上一個安詳的晚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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